贺雄飞高高举起的右手僵在了空中,石观雨和赤焰军的出现让他恢复了理智,一阵犹豫之后,他怒喝一声:“撤!”
十三万镇西军听到这个命令后,无不是大松一口气。前面是十五万漠北精骑,后面是四万赤焰军,今日若是战争打响,十三万镇西军估摸都得交待在这里。
镇西军在西河走廊上的营地已经被赤焰军给烧了,赤焰军还在身后虎视眈眈,要撤走只能离开西河走廊。
很快,贺雄飞走在了最前头,领着十三万镇西军朝着庆州州府的方向撤走了。
五部联军十五万人俱是静静地看着镇西军狼狈退走,没有追击的意思。当然,萧北梦很想把他们手中的十五万石粟米给留下来,但是,他担心将贺雄飞彻底激怒,而后不管不顾地开战。一旦开战,镇西军虽然必输无疑,但五部联军和赤焰军必然会有损伤。
镇西军不是黑沙兵,萧北梦最终还是决定遗憾地看着十五万石粟米越行越远。
五部联军没有动,赤焰军自然也不会动。
等到镇西军全部撤走之后,石观雨远远地看向了五部联军所在的位置,而后调转马头,带着一干赤焰军缓缓离去了。
五部联军也随后掉头,缓缓退回了断河关,一场大战就此消弭。
“萧北梦,今天虽然没打起来,但贺雄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,肯定会卷土重来。”完颜天弓走在萧北梦的身边。
萧北梦摇了摇头,“今天都没打起来,后面更打不起来。今日之后,断河关以南至南寒翔州的西河走廊,会由赤焰军接管。这数百里的走廊,将成为赤焰军的跑马训练场。”
完颜天弓一愣,心中暗叹:有身份有背景,说话就是硬气。
萧北梦跟着补充了一句,“不过,我们也不能让赤焰军唱独角戏,得配合一下他们,隔三岔五地,咱们也派点人出去,和赤焰军比划一下箭术和刀法。
这件事你自己亲自监督,为了让戏逼真一些,受伤见点血很有必要,但绝对不能死人。”
镇西军退走,断河关暂时度过了一次大危机。
萧北梦以及五部联军的高层们却是不敢有半分的松懈,继续紧锣密鼓地修筑城墙和工事,训练士兵如何守城。
同时,断河关内还有接近四万的镇西军的降兵,这可是四万张吃饭的嘴。这对本来就粮草紧张的断河关来说,是一个不小的负担。
收编他们吧,萧北梦信不过他们;全部杀掉吧,萧北梦下不了这个手;放掉吧,这些人很可能又会做回镇西军,成为断河关的威胁。
当断河关的城墙修缮得差不多了的时候,如何处理这近四万镇西军俘虏便成了亟需解决的问题。
于是,针对此事,萧北梦将五部的高层们召集到了一起,群策群力。
当萧北梦将四万镇西军俘虏的问题抛出来之后,五部众高层们立马各自发表意见。
有人主张将这些人打散,分入五部当中;有人瞧不上镇西军的战力,觉得留他们在断河关纯粹是浪费口粮,建议将他们放走;有人的则要狠一些,认为放走四万镇西军就是纵虎归山,将来很可能拿起兵器进攻断河关,不如直接杀掉了事。
大家各有主张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眼见众人争执不下,萧北梦将目光投向了慕容雪央。
慕容雪央轻轻地咳嗽了一声,使得众人安静下来之后,问道:“除开上述三种意见之外,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?”
一阵沉默后,郁行令站了起来,沉声道:“镇西军的战力其实不俗,杀掉放掉都有些可惜,但编入各部其实也有隐患。我认为,最好的办法,便是不杀不放也不打散。
我们可以在断河关北面再筑造出一道城墙和城门,建造出一座卫城出来,让这些镇西军自成一军,就驻扎卫城当中,成为抵抗黑沙帝国军队进犯的一个有力屏障。”
郁行令此话一出,众人先是一愣,继而有人点头同意,有人摇头反对,有人则保持了沉默。
眼看着众人又要相持不下,萧北梦当即拍板,“郁行令的方法虽然还有值得商榷的地方,但却是眼下最适宜的方法,我同意他的提议,我们抓紧时间修建卫城,这四万镇西军自成一军,取名敢恩营,取敢战、知恩图报之义。”
萧北梦一开口,众人自然不好再反对,纷纷表态同意。
实际上,组建敢恩营的想法,是萧北梦的主意,只不过是借郁行令的嘴说出来而已。
慕容雪央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既然大家都不反对,那就将这四万镇西军编入敢恩营。
只是,敢恩营初建,肯定需要一位强力统领镇压,才能熄了他们反叛和逃走的念头。
诸位再商议一下,到底谁来出任敢恩营统领最为合适?”
经过一番讨论后,李忆广、楚青江和完颜飞熊三人被推举了出来,再经过一通商议后,李忆广被确定为敢恩营的统领,慕容雪央同时从五部之中抽调了几位上三境的高手出来,跟随到李忆广的左右,保护他的安全的同时,协助他镇压这四万镇西军的降兵。
李忆广也是参会者,他尽管知道这个敢恩营的统领不好当,但却是一口应承下来,接受了这份差使。
他出身南寒军,曾是南寒云麾将军,有追风箭之名,更是做过学宫箭院的院长,要降服这四万降兵,他还是有几分信心的。
四万镇西军降兵的事情议定,众人以为马上就会散会,但是,他们不知道的是,敢恩营只是一道开胃菜,只是萧北梦抛出的一个引子。
“各位,借着敢恩营的建立,我觉得,我们五部也应该做出一番调整了。”
萧北梦将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,“先前,大家都在大漠之上,各部战士都是骑兵。但现在,我们进驻了断河关,就需要有人从马上下来,成为守城的步卒。我们与敌人作战的方式,从此之后要发生较大的改变。